中文

列夫. 托洛茨基遇刺週年紀念日

1940年8月21 日,俄羅斯1917年十月革命的共同領袖、第四國際的創始人托洛茨基(Leon Trotsky)因前一日遭史達林主義刺客麥卡德(Mercader)所致傷勢去世。托洛茨基享年60歲。為紀念此一慘劇的週年,世界社會主義網站再次刊載一篇諾斯(David North)於2022年所撰寫的文章。

要瞭解關於暗殺的更多資訊,點這裡

1940年8月20 日,82年前的今天,托洛茨基在他位於墨西哥科約阿坎(Coyoacan)的住宅裡遭史達林的秘密警察特工、「格別烏」(GPU)特務所殺,他在那裡度過他政治流亡的最後3年。遇刺隔天,托洛茨基死於兇手麥卡德所造成的傷口。

這個週年紀念日並非遇到5年或10年的間隔,而成為具有紀念歷史事件特殊意義的正式習俗。然而,紀念托洛茨基的去世,毋須象徵的理由。托洛茨基逝世82週年的重要性,源自於他一生身為馬克思主義理論家、戰略家,以及世界社會主義革命領袖的意義。

列夫.托洛茨基 (1879-1940)

1940年8月的政治狀況與當今政治狀況極為相似。托洛茨基在生命的最後一年,工作集中在二戰的爆發及戰爭之於國際工人階級、世界社會主義運動,乃至於人類命運的影響。托洛茨基是當時最務實的政治思想家,他並不傾向以樂觀的色彩描繪世界局勢。他直言不諱,由於蘇聯掌權的史達林主義官僚背叛十月革命,由於親資本主義的社會民主黨領導的勞工組織的懦弱,使得工人階級為此承受災難。

他極為關注烏克蘭在蘇聯和整個歐洲命運中的地位,這不僅體現托洛茨基驚人的政治遠見,也體現1940年與現今情勢的相似之處。在第二次世界大戰爆發前4個月,他警告:

烏克蘭問題注定會在不久的將來,在歐洲生活舉足輕重。希特勒大張聲勢提出建立「大烏克蘭」的問題,並非毫無來由。同樣,他並非無端輕巧地放下這個問題。[1]

托洛茨基承認烏克蘭群眾爭取民族自決的合法性。列寧與托洛茨基在 1922年仍是領導人物,布爾什維克政府成立蘇維埃社會主義共和國聯盟之時,堅持聯盟的自願性質,反對一切使烏克蘭屈服於大俄羅斯沙文主義壓力的傾向。1922年12月30 日的《蘇聯成立宣言》(The Declaration on the Creation of the Union of Soviet Socialist Republics)和《蘇聯成立條約》(Treaty on the Creation of the Union of Soviet Socialist Republics )定義蘇聯為「平等人民自願聯盟」,它的成立將證明「朝著所有國家工人聯盟成為世界社會主義蘇維埃邁出決定性的一步」 。[2]

到1930年代後期,15年來持續升級違反社會主義國際主義,持續官僚恐怖以及專制,已使烏克蘭群眾深深敵視蘇聯,並且為最反動的政治傾向的捲土重來,製造支持者。托洛茨基寫道

西烏克蘭群眾從前之於克里姆林宮的信心和同情,已然不復存在。自從烏克蘭近來發生凶殘「清洗」以來,西部沒有人願意成為克里姆林宮總督轄區的一部分,雖然現今仍然以蘇維埃烏克蘭的名義存在。烏克蘭西部、布科維納(Bukovina)、喀爾巴阡烏克蘭(Carpatho-Ukraine)的工農群眾感到困惑:究竟該何去何從?究竟該要求什麼?自然而然地轉移領導權到最反動的烏克蘭派系手中,他們經由出賣烏克蘭人民給某個帝國主義,或另一個帝國主義,表達『民族主義』,從而換取虛假獨立的承諾。希特勒的烏克蘭問題政策,正是建立於這種悲慘的混亂。我們曾說過:若無史達林,若無共產國際在德國的致命政策,何來希特勒。對此尚可補充:若非史達林主義官僚掠奪蘇聯烏克蘭,又何來希特勒式的烏克蘭政策。[3]

托洛茨基的分析,考量了時間流逝,改變應該改變之事,依然是理解當前戰爭不可或缺的歷史基礎。蘇聯的解體與俄羅斯資本主義政權的建立,無法吸引西烏克蘭的人口。用托洛茨基的話來說,在資本主義復闢所造成的士氣低落的環境中,烏克蘭的政治局勢「自然而然地轉移領導權到最反動的烏克蘭派系手中,即波洛申科(Petro Poroshenko)、澤倫斯基(Volodymyr Zelensky)和新納粹民兵的派別」。他們經由出賣烏克蘭人民給某個帝國主義,或另一種帝國主義,表達『民族主義』,從而換取虛假獨立的承諾。」而且,美國及其北約盟國, 從普丁破產和反動政策的基礎,制定之於烏克蘭的政策。

托洛茨基主張建立獨立的社會主義烏克蘭。他蔑棄從資本主義基礎,可以實現具有任何政治進步意義的烏克蘭獨立的一切主張。

烏克蘭在民族解放鬥爭的錯誤道路,經驗尤其豐富。嘗試小資產階級拉達(Rada)、斯科洛帕茨基(Skoropadski)、彼得留拉(Petlura)與霍亨佐倫王朝(Hohenzollerns)的「聯盟」,乃至於聯合協約國。 經歷所有這類試驗後,只有政治的行屍走肉,才會繼續寄望烏克蘭資產階級的某個派別,成為民族解放鬥爭的領導者。烏克蘭無產階級不僅有能力承擔,這個本質為革命性的任務,而且具有能力主動解決這個問題。無產階級,唯有無產階級,方能團結農民群眾及真正革命的民族知識分子,使眾心如城 。[4]

現今帝國主義,以最卑劣的宣傳,合理化在烏克蘭的代理戰爭。資本主義媒體無足輕重的記者,對歷史一無所知,充當起國家情報機構的公共速記員。絕大多數學者,甚至那些研究烏克蘭和俄羅斯歷史的學者,都陷入支持戰爭的歇斯底里。這些知識界的馬屁精,無法表現出獨立思想與批判判斷。偽左翼組織的成員則是假裝是社會主義者,甚至馬克思主義者,他們不僅為帝國主義在烏克蘭的行動,而且為對抗中國的戰爭做準備,提供欺騙與虛偽的藉口。

托洛茨基在他的時代,毫不掩飾地蔑視士氣低落又不誠實的中產知識分子,這些人屈服於政治反動。他在政治的不妥協,根植於深刻掌握歷史進程,以及之於工人階級革命潛力的信心。 他在二戰前夕寫道「當今世界的反動無疑已經達到可怕的程度」。「但它也為最大的革命危機準備土壤。」

這些話迴響於我們的時代。托洛茨基遇刺82年後,這位20世紀的歷史巨人,在21世紀的革命鬥爭中仍然具有巨大的知識和政治影響力。


[1]

Trotsky, Leon. “Problem of the Ukraine.” April 22, 1939. April 22, 1939. https://www.marxists.org/archive/trotsky/1939/04/ukraine.html.

[2]

Wade, Rex A. Documents of Soviet History. Gulf Breeze, FL: Academic International Press, 1993. p. 445

[3]

Trotsky, Leon. “Problem of the Ukraine.” April 22, 1939. April 22, 1939. https://www.marxists.org/archive/trotsky/1939/04/ukraine.html.

[4]

ibid

Loading